突然回忆起小时候的院子,特此来记录一下。
从我记事以来,家里一直是土房子,门口种有几棵香椿树,夏天的晚上偶尔还能看到一些萤火中。门口台阶上摆着一拍的柴火,用来烧火做饭用。大门旁边有一个横着的石头和一个 keta(普通话我也不知道叫什么),我在村子里上学,每天晚上 5、6 点放学回家,家里没人,门锁着,我就坐在石头上趴在 keta 上写作业,写完作业去地里找奶奶。
那时候的门还是木门,进门之后先是一个蹦蹦车放在 kutong(普通话也不知道叫什么),穿过 kutong,来到了院子,kutong 靠在西边,往东是一个大房(那时候还没有客厅,算是一个仓库),再往东还是一个正儿八经的房间,是我爷爷奶奶住的房间,爷爷用上班赚的钱买了一个长方形的画表(有画有表),我经常在这里偷偷看电视(电视是后来爸妈出去开饭店,把爸妈他们的电视搬过来的)。
在这家爷爷的房间南面,有一个灶火,这个灶火是用来蒸馒头用的,我们家吃馒头比较多,基本上每顿都会有馒头吃,旁边是个水池子,水池子经常会囤很多水,喝的水就是自己用铁钩加水桶从池子里舀,刚开始我不敢舀,生怕把水桶掉在池子里捞不上来。后来有一次真的没捞上来,还好奶奶经验足,她给捞上来了。说吃旁边有一个大瓮,瓮里面有时候会有很多说,瓮旁边种有一点点葡萄架,但好像没种几年就死了。在这个瓮旁边,还记得一件事,母亲给玻璃杯里面倒满热水,然后在瓮边上给裂了。
再往南是一个厨房,土房子,我的小时候就在这个房间里住着,房间的灯还是那种拉线的白炽灯,门槛还挺高,夏天我住在这里面,搭着蚊帐。还记得有一次白天蚊帐打开着,晚上睡觉的时候蚊帐进满了蚊子,我半夜不睡觉,在蚊帐里面打蚊子,那时候没钱买蚊香,爷爷奶奶用的柏芝(好像是叫这个,十几年了也有点忘记了)。晚上有事灵感迸发,专门在床头窗台放了一个小本子,记录激励我人生的一些话语,那时候幼稚的称作“名人名言”,认为别人说的话挺有道理,为什么可以称为名人名言,我说的话有道理,也应称为“名言”,就这样记了好多。因为这间房也是个厨房,有次半夜,我可得很,暖壶里没有热水,就拎起醋壶喝了口醋,继续躲在蚊帐里睡觉了。偶尔看到头顶木梁上有个洞,但又被填满,总以为是条蛇,但它许久都不动,我也就放心了,但总是有点心理阴影。冬天里,我和爷爷奶奶挤在这个房间的炕上,电视摆在炕的一个角落,是个小电视,按键的那种,还记得那时候 2010 年,胡歌的《神话》刚在央视播出,我就带着爷爷奶奶在看,爷爷一听是神话就有点不想看了。也是这个时候,我白天在电视上看到了何润东版的《梁山伯与祝英台》,看到最后一集再也没忍住泪;也是这个时候,中午放学的时候,去看电影频道,看到了《狮子王》,但这个时候我对动画片兴趣不大,也就没记住演了个啥。
再往西走是个院子,过了院子是西房。西房也是我爸妈结婚的房子,里面分南北两间,南面是一个类似于客厅的地方,有沙发茶几和电视,北面只有一张床和一套柜子和床头柜,中间用木板隔断。我小时候爸妈总在渭南开饭店,我经常想他们,一周放假的时候就给他们打个电话,父亲也经常给我在放假的各个角落给我藏点零花钱,每次打电话才告诉我。我经常在南面那个房间趴在沙发上看《迪迦奥特曼》,一到暑假我就在地上铺个凉席看《仙剑奇侠传三》。
再往南走,也就是与爸妈房间挨着的南面,是个 weimian 房(不知道普通话怎么讲),这个房间里有个机器,专门把粮食转成面粉。爷爷那时候还在电机厂上班,偶尔顺回来别人不要的羽毛球、网球,都放在这个房间。还记得那时候我和爷爷还打过羽毛球,后来爷爷年纪大了也没打过了。羽毛球拍没打几次也烂了。
再往东走是个工具房,也就是跟厨房挨着的南面,这里放着爷爷用的一堆工具还有一些自行车,门口有个桌子,桌子上摆的也是钳子、起子、锤子等一堆工具,爷爷有时候会在这里补自行车轮子,我那时候看得多了,也自己补过。门口桌子上也摆着一个泥灶火,是爷爷亲手做的,奶奶在上面用铁锅下面。小学中午放学回来,问奶奶做的啥饭,每次都是面,吃的有点够,爷爷说咱们北方人就是吃面的,当时年轻只是觉得天天吃面,都吃的够够的,想吃肉,想吃好吃的,现在看来还是面最香,尤其是小时候的面。
再往南走是一个后门,虽然没装门,但门的位置一直留着。进了门之后,后面也种了很多香椿树。西面有个红薯窖,也是我的噩梦。小时候我一旦不听话,爷爷就把我拎起来悬空在红薯窖上面,下面很深,应该有 10 米左右,我哭的很大声,却又不敢乱动,生怕掉下去,挪开之后我就一直在哭,腿软的直接瘫在地上说不要了、再也不敢了这类话。
红薯窖往南好像也是个工具房,这个房间记忆有点模糊了,依稀记得门口有个狗窝,那时候过年,爷爷都会把钩从地里牵回家拴在这里,每天只给狗唯一小桶吃的,除夕晚上,我看他可怜,偷偷喂它吃了好多馒头。
再往东走是个近乎荒废的房子,房顶已经没有,房子东面那道墙已经只剩一半了,可以直接轻易的翻墙进邻居家,邻居是我的发小家,曾经他的奶奶出门没带钥匙,就让我从后面翻墙进他家帮她去钥匙,听他说他奶奶曾经是个老师,但在我的记忆中,他奶奶可能年龄已经大了,并没有在做教育了。
再往南就是个厕所了,厕所在整个家的东南角,很简陋,坑里面经常会看到蛆,还会爬出来,说出来有点恶心了。有次夏天,外面下着小雨,我去厕所,厕所边上有一只小蛇在过洞,吓得我不敢再去厕所了,那次硬是憋住了,后来实在没办法,还是硬着胆子去上了。那时候我才理会到“蚂蚁搬家蛇过洞,倾盆大雨要来到”。
以上就是我 2012 年以前的家,在此记录,只希望以后不要忘记曾经的过往。